“那么,开始说正事吧。”
有松郁的表情变得严肃,拿起久木幸重新泡的咖啡喝了一口。
“关于绘理的事吗?”
“关于那个,三天之内我会准备除灵。”
有松郁的话语渗入骨头中,发自内部的寒冷从身体深处扩散开来。
“理由是什么。”
阿殳自然也不肯让步,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。
“理由?送死者回到死亡中去需要什么理由?”
有松郁的嘴角扬起。
“原来如此,那就是没有理由。”
“你怎么认为我无所谓,我只需要做我该做的。”有松郁耸了耸肩,“说到底非要把绘理留在现世也是因为你的私心吧,你知道死者存在于现世的代价是什么吗?”
“…”
“看表情就是不知道咯,这都不知道就执着于让死者以不正常的形式存在,你的心可真大啊。”
“我还有要做的事,我与绘理的事也不需要你来插手。”
“哈哈,活着的时候不去做反而死了再来做吗?这样就不必后悔了,真是方便。”
冷静。
沉默了一会,看着一脸嘲讽的有松郁,阿殳长舒一口气。
“吵架我可不奉陪。”
“我这边倒是因为心情不好很想和你吵一架呢。”有松郁喝了口咖啡,发现已经没有了,“再来一杯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阿殳站起身来,去前台叫久木幸又做一杯。
“总之,今天和你的小女友没关系。”
有松郁恢复了平时怠倦的表情,用勺子搅动着咖啡,应该是想让方糖溶解的快一些。
“那正事是什么?”
“没有正事。”
“哈?”
“路过想来喝杯咖啡就进来了。”
一边说,有松郁又往咖啡里加了两个方糖。
“那就别说什么正事的台词啊…话说你加多少糖了?”
“嗯?不多吧。”
又两个方糖掉入咖啡中。
“不不不,怎么看都多了,要喝甜的喝奶茶之类的去啊。”
“我想怎么喝是我的自由,而且我喜欢甜的。”
“太甜的咖啡是对咖啡的亵渎,喝咖啡还要加那么多糖,你是小孩子吗?”
“对咖啡的甜度那么在意的才是中二病,成年人才不会觉得喝苦咖啡就是成熟的标志。”
加了半瓶子方糖有松郁才罢休,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后,有松郁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“说起来,那个火男到底是啥啊。”
“是灵魂哦,死去的人的灵魂。”
“这我还是猜得到,问题是为什么是烧着的?”
“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啊,灵魂什么的。”
“毕竟都已经亲眼见过了。”阿殳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前台的绘理。
“为什么会燃烧的话,理由很单纯,因为是烧着的,所以在燃烧。”
“啥呀那是。”
“因为是烧着的,所以在燃烧,很单纯吧。”
“因为死因是燃烧,所以灵魂也在燃烧…的意思吗?”
阿殳想起绘理刚刚看的《尸体变化图鉴》中被烧着的尸体的照片。
“那也是一部分…啊,咖啡喝完了。”
“什么叫一部分,说清楚啊。”
“不要,除非请我喝咖啡。”
阿殳眉毛抽了一下。
“莫非有松郁小姐,你是笨蛋之类的吗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为什么灵魂在燃烧,就像在问一加一为什么是二——不对,就像在问水为什么烧开一样。”
有松郁搅拌着溢出咖啡的方糖,顺便一提,这杯咖啡是由阿殳结账。
“因为灵魂正在燃烧,所以灵魂在燃烧,就算再怎么想,我也只能这么回答。”
“真是出色的回答呢。”
阿殳阴阳怪气道。
“你自己也思考一下啊,抽象的概念只能你自己理解。”
因为在燃烧,所以在燃烧。
虽然是狗屁不通的命题,但总感觉能会到其中意思。
“就像我进门看见久木幸在生气,不会问为什么久木幸能生气,而是会问为什么久木幸在生气吧。
“久木幸拥有生气的能力,能生气是理所当然的,同理灵魂拥有燃烧的能力,所以燃烧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“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,但是感觉听到了我的名字。”
从前台传来了久木幸的声音,那个无视就好了。
“大概就是那个感觉吧。”
有松郁点了点头。
“纠结这种文字上的问题有什么意义,你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吧。”
“我怎么知道你在问什么,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罢了,而且纠结文字上的问题很重要,关乎生死也说不定。”
“怎么感觉和你说话好累…”阿殳揉了揉太阳穴,“所以,那个火男,因为什么于是燃烧了?”
“气愤?大概是这个吧。”
有松郁喝完了咖啡,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。
“我们店禁止抽烟。”
有松郁露骨地啧了一声,把烟收了回去。
“在工地摔死了,他的父亲。”
“为了寻找父亲而复活?不对,那为什么会烧起来?”
“火焰出现是之后的事情,而且也不是复活,而是降临。”
“降临和复活在我这没差啦…什么叫之后的事情?”
“就是降临之后的事情,并不是灵魂一出现就是燃带着火的。”
“那就是死后的事情让他烧起来了?”
“也不对——燃烧从降临的瞬间就开始了。”
“什么鬼,又没烧又烧,搞不懂了,矛盾了吧。”
阿殳对有松郁的回答提出了疑问。
“我没说清楚吗?他一直烧着——但是烧的现象是某个时间才出现的。”有松郁不耐烦地敲击桌面,“也就是灵魂的两个阶段。”
“两个阶段?”
“降临初期,灵魂会存在记忆缺失的现象,导致灵魂不完整,这时候灵魂的表现和正常人没有区别,也不是能排除的时候,因为记忆不完整,灵魂无法完成使命降临的使命…”
“等等等等,好像出现了好多我不明白的名词!?”因为完全无法理解有松郁的解释,阿殳只好急忙打断有松郁的话。
有松郁沉默了一下,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。
“所以我不想说啊,你又不懂我还要从头解释。”有松郁抓了一下凌乱的头发,“算了不说了,拜拜,你女朋友我改日会送走的。”
来不及挽留,有松郁以惊人的速度离开了咖啡馆。
“这人——”
该怎么形容有松郁?
讨厌?不至于;莫名其妙?好像也不完全正确。
阿殳的知识库中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那个女人。
所以没过多久,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被弃置在一旁,阿殳又开始思考刚刚有松郁说出的有限的情报。
没过多久,阿殳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:
有松郁说,灵魂在那个初期无法排除。
而她又准备排除绘理。
那么绘理已经走出了初期?
什么时候?
是绘理消失的那一天?还是最开始见到的时候就不是初期?
说到底,绘理是什么时候、为了什么降临的?
“不知道的事情一堆啊…”
阿殳看向窗外,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。
那家伙,带伞了吗?
“天聊完了吧,那就来工作,马上要到客人比较多的时候了,店长马上回来。”
“…嗯…哦哦,来了。”
被迫从思绪中脱离的阿殳抛弃了大脑中的最后一个问题,开始了他属于人类的平常的一天。
在阿殳看不见的某个街道,半根被雨打湿而无法点燃的烟被粗暴地甩到了地上。过了一会,它的主人又回头把它捡了起来,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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